2,700亿澳元 “僵尸贷款” 苏醒，金融风暴即将降临澳大利亚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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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多位澳洲经济学家对即将出现的“僵尸贷款”发出预警——一场大规模的金融危机或将从澳洲金融界爆发，而在澳洲股市中占比接近30%的澳洲银行板块，又可能引发整个澳洲股市的巨大震荡。

澳洲是否会出现大规模违约浪潮？而被誉为澳洲内部经济支柱的银行系统，是否会面临3月初美国硅谷银行暴雷事件一样的风险呢？
我们今天就来捋一捋这场潜在风暴的可能性。
首先，所谓“僵尸贷款（zombie mortgage）”，是指被消费者已经遗忘，但却仍然存在的债务，和僵尸一样，以为已经消失，却在月黑风高之夜出现在火辣女主角的浴室。
对当事人来说，是惊吓，对吃瓜群众来说，是叹为观止。
那么这些“僵尸贷款”是从哪里来的呢？
答案非常简单，就是在2020年新冠疫情袭击全球，造成各经济体流动性枯竭，成千上万的岗位面临消失的危急关头，各国央行迅速采取降息和量化宽松政策而产生的。

以澳洲为例，澳联储（RBA）将官方利率从2019年末的0.75%迅速下调到了2020年11月份的0.10%，成为澳洲有史以来最低水平。
在极度宽松的利率环境中，消费者开始以极低的贷款成本进行借贷和消费。
另一个促使澳洲居民大肆贷款的原因，就是常年上涨的澳洲房价，终于在疫情期间出现了下跌，那么之前一直没有能力入市的居民，就趁机大批量入场，以历史最低位的利率获得贷款，成为了有房一族。
“看你们还敢不敢说我是没房子的屌丝！”正是澳洲年轻一代长期无法挤入房市的呐喊。

确实，在极度宽松的利率环境下，人人都是高富帅白富美，因为随着央行利率的下调，商业银行向央行借钱的成本（隔夜拆借利率）也随之降低，商业银行又以极低的成本进行放贷（外加一定的利润空间），造成了经济体内充满大量流动性（钱）的局面。
但是，大量的流动性也造成了33年来未见的恶性通胀（物价飞涨），这又迫使澳联储在2022年5月开始迅速提高利率，将官方利率从0.10%的历史最低水平抬升至目前的4.10%。
13个月内拍板12次，澳联储加息的频率已经逼近打地鼠，让整个澳洲社会头晕目眩。
结果是什么呢？以澳联储和澳大利亚慎监局（APRA）的数据为例，一份价值75万澳元贷款的年华成本已经上升高达2万澳元。

以悉尼的中位房价105.2万澳元为例，每年的还贷成本就已经上升2.8万澳元。
而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，2.8万澳元绝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一头是通货膨胀带来的生活成本上升，另一头是澳联储“关门放狗”咬死通胀的决心（加息）。夹在中间的，就是澳洲百姓。
但是问题来了：如果加息的威力如此巨大，那么澳洲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大规模违约潮呢？

答案其实也不复杂，因为在澳联储开始加息前，许多精明的贷款人已经选择了锁定贷款利率。
和浮动利率（variable/floating interest rate）不同，固定利率（fixed rate）是贷款方和借贷人之间以固定利率，在固定周期内履行还贷义务的协议。
简单来说，在短期内，选择固定利率的贷款人其实完全不受央行加息的困扰，因为他们可以根据锁定时的利率继续履行还贷义务，所以也不存在突如其来的违约风险。
那么有多少份贷款被锁定了利率呢？这些贷款又被锁定了多久呢？
根据澳联储（RBA）在今年第一季度的报告，我们会发现“绝大多数澳洲家庭的锁定周期在3年以内”。

如果我们继续刨澳联储数据，我们还会发现全澳固定利率贷款的比例在疫情期间出现的激增，也将在未来一年内全部回吐——固定利率贷款比例从2020年初的15%左右暴涨至2021年下半年的45%，但是随着锁定周期的到期，这些贷款即将进入浮动利率合约。
具体来看，88万份固定利率合约将在2023年到期，另有45万份将在2024年到期。
换句话说，一共133万份贷款将面临大幅的还贷成本暴增。这就是经济学家一直担心的“贷款悬崖（Mortgage Cliff）”。
按照全澳约600万份房屋贷款为基数计算，133万份即将跌落悬崖的贷款占到了22.16%。
当然，说了半天，“贷款悬崖”其实和“僵尸贷款”就是同一个概念——那些锁定低利率的家庭，在享受了长达3年的低利率之后，是否已经忘记了还有债务呢？
这就回到了一开始澳洲经济学家们最担心的事情：有价值仅2,700亿澳元的贷款已经被评估为“高危贷款（high risk loans）”，也就是说存在极高的违约风险。

那么这些贷款一旦出现骨牌式的违约，就有可能带来美国2008年次贷危机的效果——银行收回抵押物（地产）并将其拍卖，但是由于违约规模巨大，房市在短期出现了过剩的供给，导致同一条街道上相同的房子价格大相径庭（银行收回的地产在市场上抛售，所以价格极低）。
那些原本辛辛苦苦上班赚钱还贷的贷款人，在看到邻居家的房价只有自己家的一半时，也果断选择性违约——“都白菜价了，傻瓜才继续还贷呢！”
而持有这些债务的投行、商业银行以及各类金融机构，只能面临泡沫的爆裂。
但是，在澳洲出现这种毁灭性结果的概率并不高，因为此刻的澳洲和当年的美国有一个巨大的差别：澳洲的房市仍然远远供不应求。
这也就是说，即便银行收回了违约的资产，再拿到市场上拍卖，那么银行很有可能会因此而赚一笔，而不是产生账面亏损。

至于违约的规模，其核心仍然取决于澳联储在“贷款悬崖”真正断裂前，究竟还会加息多少次。
如果为了吸引海外资金而效仿美联储（预计年内还有两次加息），那么澳联储的峰值利率也将逼近4.85%。
当然，能够坚持度过寒冬，迎来暖春的（降息周期），才会是真正的赢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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